开阔眼界  开阔思路  开阔胸襟

确保常工集团内外部社会稳定和正常的生产秩序

                ――孙银龙在常工集团中高层管理人员会议上的第三次讲话

（2008年12月3日）

各位同仁：

自从11月15日我和聂岑等副总经理在姜堰会商了常工集团相关工作情况以来，我就匆忙而又被动地进入了常工这个工作平台，担任了一个特殊的角色，承担了一份特别的责任。到今天是十八天。在这段时间，我和大家既有忙碌的工作，也有静下心来的思虑。我自己在问自己，这些日子什么思绪是在我脑子里经常萦绕的？那就是2006年无锡青商会换届后，市委领导给青商会题赠的工作要求：“开阔眼界、开阔思路、开阔胸襟。”

在这些日子里，我经常用这段话提醒自己，结合当前经济社会发展的态势“开阔眼界”，尽可能使集团内部的工作安排着眼大局、着眼现实，着眼于常工集团如何走出这个特殊时期的困境；我也经常用这段话要求自己，在常工集团当前纷繁复杂的局势下“开阔思路”，尽可能快地化解一个又一个已经出现的矛盾和挑战，尽可能多地排查一个又一个将会发生的隐患和不稳定因素；我更经常用这段话勉励自己，在面对诸多社会舆论，特别是网友对我和常工集团近期的所讲所言，所作所为出现讽刺、挖苦甚至一片“骂”声的时候“开阔胸襟”，督促自己择善如流、择“恶”从容。

在这里我必须先说两个意思：一是对所有关注、关心并理解支持我和常工集团现阶段工作的各个单位、部门、领导和社会各界的朋友心存感激！二是对从另一个方面警示我们的朋友们，尤其是网友们心有感怀。至少我感受到了许多温暖和温情，至少我也在一片“骂”声中思考了这样的问题：在“扬动事件”带来的一连串社会矛盾中，或者在当前出现的一些社会事件和企业变故中，一个企业和企业负责人应当承担什么样的社会责任，应当遵守什么样的商业道德。

我用这些话开个头，然后讲三个方面的内容。

第一、我对过去十八天工作的简要回顾。

概括来讲有十个“没想到”：

1、我没想到“扬动事件”波及常工集团以来这么多天，得到了方方面面的高度关注、关心和关爱；

2、我没想到常工集团的法人代表虽然这么多天不能主持日常工作，而集团的日常工作还能在困境中比较顺利地开展；

3、我没想到常工集团的工作团队，特别是在座的中高层管理人员是一个如此从容务实的合作团队；

4、我没想到无锡的金融机构在常工集团面临这么多社会热议的不确定的环境下，能对我们集团的信贷信誉坚持务实的、冷静的分析和观察；

5、我没想到一开始有些急躁情绪的家属和员工，在姜堰方面的正面解释和集团公司的劝慰下能平息过激行为，控制情绪的蔓延；

6、我没想到姜堰市委、市政府及其工作组能一直保持与我们的正常沟通和联系，对我们出现的一些不恰当行为给予充分的理解；

7、我没想到，11月16日第一次办公会议集团高层明确的四项要求，八个方面的主要工作以及相关安排都得到了贯彻实施；

8、我没想到我在中高层会议上的两次讲话，在一定范围引起了强烈反响，特别是引来了一些网友的“骂”声；

9、我更没想到自己担任这么一个特殊的角色，成了在一定范围内被关注和热议的争议人物；

10、我最没有想到的是：十八天来，集团内部没有出现一起影响工作全局，影响无锡经济社会发展稳定大局的风波和事件。

所以我坚信并要求大家，下一阶段总的工作原则是：务实从容地做好并安排当前和今后一个阶段的各项工作；坦荡达观地分析和面对各种社会舆论和不明真相的关注；公开透明地落实各项工作措施，力保常工集团内外部社会稳定，确保常工集团正常的生产秩序。

第二、当前和下阶段总的工作思路。

一是近阶段的工作目标：必须平稳地度过春节。

要求有几条：1、确保生产企业现生产和销售不间断；2、推进房产销售的工作进度，落实各项工程的施工节点；3、物业续租和管理不能出现任何间断和影响；4、所有员工的薪酬，以及各项日常费用开支的报销不能出现任何的停滞；5、所有工作例会和工作督查机制都按部就班；6、银行到期贷款必须及时归还；7、所有应收应付帐款确保正常进行；8、无论出现什么问题，无论发生什么重大事态，管理人员都不能有惶恐情绪和出现无措的状态。

二是中期目标的确定：制定2009年的工作计划和完善各项工作预案。

要求有几条：1、本月上旬确定年底和09年工作目标和财务预算，分工业和外贸、房产和工程、物业和管理等三个方面展开，12月10日前经集团公司办公会研究确定；2、信贷和财务总的安排方案，其中，可争取的方案，可实现的方案，最保底的方案都要有；3、出现新的社会不稳定因素时，财务和信贷的各种预案准备；4、出现重大危机时，集团公司的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的预案准备；5、当信贷危机成为现实前，政府干预和银团监管的预案（在原有基础上使预警升级）等。这2、3、4、5项工作要在12月15日前完成修订过的书面报告。

关于相关预案我要说这样的话：我们做这些预案，不是怀疑银行，倒过来要理解银行。我们有些人常常抱怨银行对民企不信任，其实是我们有些民企股权结构单一，实际控制人只有一个，一旦“出事”，造成银行对企业实际控制人个人命运的关注度极高，这是很正常的；加上我们一些民企所有权经营权混为一体，这样的管理和经营体制也很难抵御“出事”的风险。因此，银行对一些民企警惕的目光是必要的。反过来，我们许多的预案准备工作到位了，也能让银行和其它利益相关者感到，我们还没有到手足无措的地步。所以这些预案、预警工作非做不可，而且要主动及时与银行及监管部门沟通。

三是基于目前现状对常工集团长期发展战略的建议。

我提以下几点：1、从现在开始不考虑新的投资和发展项目；2、着力于现生产、现项目和现信贷规模的平稳过渡，以及现工程项目的顺利推进；3、逐步缩减信贷规模，争取明年3月底减少5000万，明年6月底再减少5000万，明年全年实现现有信贷规模减少2个亿以上；4、公司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要在适当时候实现重大突破，为使常工集团长期稳定发展做重大调整，打下更好的基础

我这几点建议，也是针对做好相关预案的要求而提的。

四是尽最大努力尽一切心力为姜堰“扬动事件”带来的一系列社会矛盾承担相应的责任。

第一是协助调查的工作，第一次办公会就已经明确了，所涉及的所有人员，一是要实事求是，二是要对自己职责范围所掌握的有什么答什么，三是不作任何评论和猜测。第二是为扬动股份全面恢复生产牵线搭桥，把我们所了解和掌握的相关企业的要求转告当地政府，必要时协助洽谈。第三是对扬动现状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的善后解决表明我们的态度。我认为：无论常工在姜堰参与改制、转股和房产开发过程中履行了多少合法、合规的手续，或者说什么问题都没有，但面对扬动职工和企业的现状，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冷眼旁观，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在姜堰赚一分一厘，如果有责任我们没有任何理不承担相应的责任。我们最起码在道义上要有遗憾和谦疚！说这些话，我不是在扮演什么道德君子，这也是上半年葛总准备姜堰工作预案时的态度，有些话是8月份准备递交姜堰市委市政府工作方案的原话。

上述的四个部分，特别是对常工集团长期发展战略的考虑，可以作为我个人对常工集团总体工作的建议。说“建议”二字，是因为我对自己也有务实的定位。面对许多朋友的关心，我一直调侃地回应“常工让我打短工，渭清让我说不清”，“打短工”的含义大家明白，“说不清”的含义就多了。一方面是面对大家“救”葛总的情结，我只能说：“葛总犯了罪，谁也救不了，葛总没犯罪，不用谁去救。”但这么长时间的“协助调查”，对我们的工作局面压力太大。另一方面是我在第一次讲话中讲了那么多“掷地有声”、“牛哄哄”的话之后，自己也在反思。虽然我的用意是让大家坚定信心，但是“真有了天大的事”我们也会那么从容？常工真的“崩盘”了，还会有什么八到九位数的资产？常工真的陷入危机了，会有那么多朋友无条件的支持？事态真的严重了，摆脱不了困境了，还会有超过你们预期的奖励吗？我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处理与银行的关系吗？我真的有那么丰富的人生经验来做常工集团的主心骨、擎天柱吗？

但有这么几点我还要说：当民营企业陷入危机或发生重大变故时，积极争取各级党委政府和社会各界的关注和帮助，是应对企业危机的必然选择；在企业危机不期而遇的时候，从容务实地做好手头工作，维持好企业生产和生活的正常秩序，是一个有责任的企业和企业领导人的必然选择；在对企业危机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而危机突发的时候，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回答各种一时无法解释清楚的非议和疑问，是一个负责任的企业和企业领导人着眼全局的必然选择。总不能去设定一个无法挽救的结局，让大家等死吧！

我又要说几句引起别人争议的话了，难道象陷入困境的扬动职工一样，将近一个月不能全面复工就能让我们心安理得？难道我们耳目能详的那么多企业由于一个负责人突然“出事”，而使整个企业和企业的利益相关者都灰飞烟灭就是我们所乐见的？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个企业的所有资产都来自罪恶，就算那个企业负责人该死，难道所有员工和所有的利益相关者都应该受到同样的惩罚吗？难道由于负责人“出事”引起企业危机，使管理人员和员工丢了饭碗，所有人没有了工作，有些人还呆在某个地方利用网络在博客上发发看上去很公道，其实个别还有点阴暗心态的议论，就是重望所归？所以请大家理解我的心境，这决不是“过气政客”的负气话，也不是“失意商人”的作秀腔。

说到这里，还是要回到刚才的工作要求，那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务实从容地做好手头的工作。说句更透彻的话，就是常工集团在当前情况下，必须客观务实地开展生产自救！

第三、当前开展生产自救的几项主要工作。

一是对大家关注的葛总的现状做个说明。

首先所有的维权工作只能由法律顾问和家属进行，同时通过其它正常的渠道进行；其次所有的口径按11月27日姜堰市政府办公室来文为准；再者对我和姜堰市政府常务副市长仲亚岭同志达成的“许多共识”公开说明如下：一是通报了常工集团所面临的财务压力和信贷危机；二是分析了这种局面长期延续下去会出现的其它社会不稳定因素和事态发展；三是承诺尽一切努力不出现到泰州、姜堰等地的群访活动。同时也表达了愿意协助解决扬动事件带来的一系列问题的心愿。仅此而已！姜堰市政府工作人员都有记录。

二是要积极争取常工集团内外部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

现阶段社会稳定很重要，自己内部不乱更重要。宁愿做一些危言耸听的准备，也不要突然面对不可收拾的局面。我在上周青商会组织的政企座谈会上发言时，有这样的感叹：“当前的宏观环境下，许多企业领导人都有天塌下来的感觉，甚至产生了消极失望的情绪。”我调侃地做了个比喻：“中国传统文化的故事告诉我们，天破了，天塌了，还有‘女娲补天’呢！各级党委政府就是支撑宏观经济危局的擎天柱。但由于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我们自己的门破了，窗烂了，瓦也被掀翻了，墙也倒了，就是我们企业和企业负责人自己的责任，自己的无能！”所以我们要做好三件事：1、内心平和；2、工作务实；3、生产正常。

三是现在需要解决不能拖下去的几个主要工作的安排。

1、信贷关系和信贷规模的稳定，确保“银企一家”的利益关联度维持下去；2、生产计划的落实，周五、周六的工作例会解决；3、有效促进房产销售，卖不出去的东西不是好东西；4、房产的各项扫尾工程如期完成；5、物业管理不要受任何影响，这也是营销；6、姜堰开发项目准备随时复工，停在那里是无奈，马上复工又无法，但要防止各种矛盾的总爆发，必要时主动请当地政府派驻工作组；7、对银行、重要的供应商等合作伙伴作出实事求是的书面说明；8、内部管理正常，管理人员要到一线去，到矛盾出现的地方去，到矛盾集中和社会关注的现场去。

    这里我要特别强调销售或者说营销的问题。我个人对企业管理有三点体会：利润是卖出来的，所以要以营销为导向；成本是算出来的，所以要以财务管理为杠杆；效益是管出来的，所以要以内部管理为核心。但一切的一切，要着眼市场，着眼营销，当前我们更要加强营销的力度。

四是提升管理人员的工作热情，落实生产自救的管理机制。

上次说过：“不撤不换，各司其职”，今天加两句“明确职责，加强领导”。昨天研究决定：在我这个临时负责人的协调下，集团高层再一次明确分工。1、聂岑：是目前工作压力最大的一块，主要是银行。继续分管资金、财务及稽核工作，同时对集团公司内部的日常工作进行总协调。2、戴文忠：重点做好和姜堰有关方面的沟通协调工作，控制姜堰开发项目矛盾的爆发。3、庄伟强：继续分管常工动力和博莱特二个工业企业和外贸分公司的工作。4、唐建新：继续分管集团采购管理部工作，重点做好博莱特的营销工作。 5、康琰：继续分管人事行政工作，协助庄伟强做好常工动力的营销工作。

我要送给在座中高层管理人员一首诗，是孟浩然的《与诸子登砚山》。前面四句话，许多人背得滚瓜烂熟，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后面还有四句话，“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羊公碑尚在，读罢泪沾襟。”特别是最后两句请大家三思！对我自己而言，也有这样的要求，不要“才上烽火台，又要上祭台”。因为烽烟燃起了，警报就来了。只要一切应对好了，就不会一片狼籍；什么都处理不好，常工“崩盘”了，大家都要上“祭台”。但是我也自信，就是上了“祭台”，也要在道德的层面上，赢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同情和尊重，虽然到那时这样的同情和尊重都没有用。

上次给你们送苹果，这次没什么送了，只有一起吃顿晚饭。另外就给大家讲一段与《南方周末》记者“聊天”时的感慨。“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有‘企业家’这个头衔，企业成了家，麻烦也来了。我一直推崇国际流行的‘企业领导人’一说，如‘企业领导人峰会’等等。我总是觉得对企业而言，‘企业家’是个生造的字眼，因为《现代汉语词典》上也没有出处。在企业诞生时，所谓‘企业家’拥有的头衔只有营业执照上核准的称谓：‘法人代表和企业负责人’，加上我个人推崇的‘企业领导人’。因此做企业领导人要掂量领和导，做‘企业负责人’要记住负责，做法人代表要顿悟：在法人前面没有守法或违法的定语，一切就看当上法人代表的实践了。”我和你们其中的许多人，都在做法人代表，都在做企业负责人或企业领导人，那就考量我们的责任心和领导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