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银龙在常工集团中高层管理人员会议上的讲话 

（2008年11月18日）

   真是跟葛总和常工有缘份，这几年从扬动转股给王建明开始，我旁观并参与了常工许多重大的事情。前段时间又经常跟葛总在一起，听他分析了常工和他本人将面临的一些事。这几天受葛总委托及集团公司高层的共同邀请和一致决定，我来常工主持工作。在常工非常时期的今天，召开常工集团中高层管理人员会议，我借用胡锦涛主席在华盛顿举行的二十国集团领导人金融市场和世界经济峰会上的主旨作为我今天讲话的题目，就是《通力合作  共度时艰》。

    我主要讲五个方面的事情。

    第一：讲讲常工的现状。

常工近期的命运就如同世界的命运，中国的命运。全球有金融危机，而目前常工最关键的就是信用危机。可以说，常工正处在非常时期，处置不当，会进入危机时期。凭我的经验，常工人已经并将会有六种心情，四种态度。

这六种心情：一是充满信心，我心依旧；二是不见老板，心里没底；三是群龙无首，自乱阵脚；四是手头工作，无所适从；五是外界议论，忐忑不安；六是个别现象，捉摸不透。这六种心情虽然在行动上还没表现出来，但心里面一定有。

这四种态度：一是同舟共济，共度时艰；二是冷眼旁观，独善其身；三是选择退路，借机溜走；四是私欲膨胀，制造事端。

因为葛总协助调查的时间过久的话，谁都不能保证有多少负面的影响，谁都不能保证这个负面影响会给我们本来正常的工作，造成多少被动的局面；或者说即使过段时间云消雾散，但在某些工作环节，甚至在许多人的心里，会留下抹不去的、不愉快的回忆。这些天我们只要上网，只要搜索“扬动”、“王建明”、“葛渭清”，每一个常工人都会有点揪心。

    我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我们管理层要有认识上、思想上的预期。如果大家听了心理沉重，那我就讲一个感动我的事。

第二：讲讲延安的苹果。

中国最好的苹果产自哪里？不是山东，而是延安市的宜川和洛川，因为那里海拔高，光照充分。在葛总去协助调查的前几天，延安宜川县委姚书记和我相约在南京一聚，聊起当年我任无锡团市委书记，他任延安团市委书记的工作交流。他说你孙书记和无锡团市委援建那么多希望小学，我终身难忘。我说我最难忘延安精神，最想吃延安苹果。他马上应答，过两天给你送过来。当时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过两天，宜川来人打电话，让我去拿苹果，是卡车送过来的。延安到无锡1700多公里，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过来的，不知道他们在路上交了多少钱，我真的很感动。而且带队人说：姚书记关照，孙书记要多少给多少，然后再给协作单位表心意。一下子给了我上百箱。今天我带来几十箱，本来准备分送我的直系亲戚的，但现在就在门口。散会以后，我给你们每一个人送一箱苹果。我那天收到苹果后发短信给姚书记表示感谢，他在中央党校回我：“不用谢！这是革命的苹果，友谊的苹果。”这是曾经当过官的我，和仍在当官的姚书记之间的情谊，也是我希望现在和常工人建立的情谊。

第三：讲讲今天为何相聚。

一、为什么要召集大家开会：

现在扬动的事情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常工已脱不了干系，我和集团高层的意见是：与其私下猜测，议论纷纷，不如自报家门，以正视听。所以请大家来听听情况，统一认识。只有自己家里人在关键的时刻相互信任，相互依靠，相互间肝胆相照，相互间唇齿相依，才是坦然面对一切的动力和信心。

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会有很大困难，但不会出天大的事。就是有天大的事，我们也能应付。

二、为什么要请葛总的爱人吴兰英：

想证明一条：夫妻本是同林鸟，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而是面临困难共承担。我主持常工高层会议的第二天就请吴兰英参加了。我们也知道在常工，吴兰英从不参政，更谈不上干政，但在此时，我认为她有知情权。

三、为什么要请我来：

除了有葛总委托，法律顾问已经证明了。另外，在青商会我是执行会长，葛总是副会长，而且葛总平常和我交流工作较多，所以常工的重大事情我是有数的。我今天坐在这儿，完全是跟葛总的感情，或者说得高尚点，是一种社会责任。我个人跟常工无任何股权关系，也在常工不拿一分钱薪酬。我虽然老板没有葛总做得大，但是我也领导过大的企业和上市公司。你们柴油机、发电机行业我是熟悉的，凯马、开普动力改制和创办时，第一任的法人代表就是我，温总理今年来无锡还视察过；李源潮去过两次的长发耐指纹公司，我从开始当董事长一直到去年才结束。我说这些是想让你们明白：葛总很厉害，但来的这一位说不定比葛总还要强。

    但是大家要清楚：常工渡过这个时期，除了朋友的帮助，更要靠管理层的凝聚力，更要靠法律的援助，也要靠家人的支持。最主要的是：即使出现根本性的危机，也要守法律，讲程序，要充满信心地走正道！要通过我们的努力，赢得全社会的理解和政府的关心支持。

这几天已经有许多人在关心我主持常工的工作，和我有联系的省、市、县领导，以及工商联和青商会的一些会长也问我为何选择这份责任。我说：我真的想证明什么是企业和企业领导人的社会责任，我真的想证明无锡青年商会的负责人应当有什么样的情怀。周六我从泰州和姜堰回来，我夫人关心我在忙什么。得知真实情况后说，葛渭清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人，你管这件事不是管闲事，要尽力帮。帮好了对无锡的社会稳定也有贡献。我听了有底气。今天有一位无锡老资格的大企业家告诉我：银龙，一旦需要，肯定出手援助。还有一位大老板说，你有困难，我可以动用二个亿的资金。我非常感激！

第四：讲讲当前的工作。

一、关于葛总处境的事。

我还是说，困难是有的，但不可能有天大的事，一段时间后是会明朗的，但这段时间很难熬。我们非常希望葛总马上和我们保持联系，但我也明白“协助调查”是一个没有底的概念。法定48小时，但事实上许多协助调查，总是拖来拖去的。到昨天为止，姜堰工作组负责人接待家属和律师时负责任地明确相告，仍是协助调查。因此我们现阶段主要要做好：一是继续保持与当地政府的联系；二是继续保持与相关人员的联系；三是继续走好司法程序；四是紧紧依靠无锡的各级政府和领导。

明确告诉大家，无锡市政法委、滨湖区政府、新区管委会从昨天下午开始已着手与当地政府及相关部门协商。后续还会有我市的相关部门和领导出面过问。必须相信解决问题只有走正道。大家担心网络媒体的炒作对葛总和常工不利，但我认为，这种炒作短时间有用，可以让某些人逞一时之勇，泄一时之怨，玩一时之刁，但结果是没用的。虽然我们在一段时间，特别是常工和葛总的个人形象被描黑了，但宪法和法律，公道和正义，是最好的洗面奶。目前公司核心管理层已做好了预案和相应准备。必须强调的是：对于当前的所有工作，我们没时间反思，只有积极应对，化被动为主动，才是上策。

二、关于管理层的事。

我认为从上到下，总的原则是：不撤不换，各司其职。是因为相信大家。请大家：尽好本份，用心做事，倾情做事。

对我们管理层来说，关键时期更是要尽职尽责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对内要认真，对外要低调。特别是民营企业，关键时期，更要有忠诚度，有凝聚力，不要一有事情就哭爹喊娘！如果有党员，更要发挥我们的作用！我要说，你们能和葛总和常工走到一起，不仅是一份利益，更有一种缘份。我第一次开会就送给高层两段话：“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家贫思良妻，国难现忠臣”。这不仅仅是大道理，而是常工人当前做人的本份。如果还有人有疑虑，那我告诉你，向我学习！我这个人并不太笨，我在这个时候能与你们一起同呼吸共命运，说明我多少是有把握的。我说过，心里没底不能来，胸无盘算不会来。我对你们中所有熟悉的和不熟悉的，都抱有同样的态度：在原有的岗位上和我合作好。

三、关于财务工作。

总的原则：适当收权，严格审批，做好预案，应对危机。

适当收权这项工作核心管理层已经安排布置。严格审批，按照原有的管理程序审批，并相互监管。做好预案，要做好全社会的预案，市政府金融办、市银监局和市政府分管领导已经听取我和聂总的汇报，需要时会提前介入；大家不要怕，我们不是在当前金融危机下要倒下去的企业，而是由于公司外部的社会矛盾，所谓的“扬动事件”带来了我们从上到下的信用危机；何况我们常工的产业组合和总的资产情况总体是良性的，24亿总资产，近8个亿的银行贷款，有什么好怕的。应对危机，就是从出大事，出根本性的危机出发做好各项准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们已有了全面的准备！说句最见底的话，就算常工今后会崩盘，我也会负责任地为葛渭清和他的家人留下八到九位数的资产，当然会交税。

但是在这里，我必须说，当前最大的坎来自银行。尤其在这段时间面对银行，我们是最弱势的人。我们已经没有资格给银行锦上添花的机会，我们也不可能希望银行给我们雪中送炭，我们只有努力争取银行不要给我们雪上加霜。我第一次处理企业的财务危机是凯马公司脱离华源集团的时候。当时全面逼债，差点过不下去。但事实证明，无锡的银行是实事求是的。我最难忘交行，还有广发行、农行和中国银行。当时交行负责人告诉我，你这个企业我们跟踪很久，是有希望的，而当时，北京总部明确要求交行收贷。但是我也记住了另一家来自上海的银行，我还自以为和他们的总部关系好，最后呢？只有自己想办法。所以我个人这些年发生关系的银行首选交行，以及农行、广发行、招行、中行和建行，还有近些年给我帮助最多的江苏银行。我说这些话，不怕传出去。这是我这个银行的普通的顾客，最真情的道白。

四、关于生产企业。

原则要求：进出有序，维持生产，将心比心，天道酬勤。

这种时候，一定不能停产。在集团内部，生产企业的员工与房产、物业的工作人员不一样，我们要让员工心里踏实，看到希望。小范围内，可以请管理层和生产骨干吃吃饭，沟通一下，哪怕自己掏钱，也要请。对工业企业的员工要将心比心，毕竟他们跟着企业十几年了，这些职工对社会稳定影响很大。说句你们耳朵里习惯的话，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领导阶级不太平，哪级领导会太平？对于上下游渠道的合作商，更要从维系多年的感情出发，依靠患难见真情的朋友。要重视应付款的小客户，他们的承受能力最弱，弄不好，为了几千元要跟门卫打架。但是大客户我们也要讲信用，现在尽量请他们多一些理解，拖一拖，熬一熬。对这些大客户，我们最大的无奈是会被误解为有信无用！但是这个时候，我们也最能看到谁是真朋友。喘口气的时候，我们心里要有数。

五、关于房产一块。

总的原则：大局不乱，顺其自然。但在顺其自然中要争取主动。

在没有研究新形势，没有调整新政策时，房产公司所有工作要顺其自然。同时要做两手准备：无锡项目工作要按计划推进，不能乱；姜堰即便出点小乱子，也要控制在姜堰。对已经出现的不稳定因素，要及时疏导。更不要挑动员工斗政府，这是没有好下场的。我们要有全局意识。我的中心思想很清楚：就是即使有天大的事，无锡不可能也不允许出乱子！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去猜。但有一句话我敢说：因为我主持常工工作，我永远不会学“中国柴油机之父”王建明先生的那一套！

六、关于物业一块。

这是常工长期经营性资产，是固定收益最根本的一块，也是最优良的资产。原则三句话：一是房东要客气；二是办事按协议；三是更要照应彼此的利益。

总之，在这非常时期，所有的管理部门和管理人员都要低调，不要跟合作伙伴产生矛盾，要耐心，不要强势。平常或正常情况下可以牛哄哄的事情和口气，现今只有坦诚和从容。再说了，我们自己的阵脚稳住了，自己的工作生产和生活正常了，也在特定时期树立了常工集团整体的良好的形象。自己有了定力，自己有了底气，即使某些银行和原来的合作伙伴对我们持怀疑的态度和挑剔的目光，甚至出现势利的态度和行为，但在人家心里，还得给我们起码的理解和尊重！所以我还有一段话送给你们，就在灵山大佛下灵山公司的办公楼里，叫做“智者不惑，勇者不惧，诚者有信，仁者无敌。”对我自己来说，虽然不是当大官成大业的料，但也有不惹事，不怕事的心态。

第五：相关的保障机制和要求。

一、对每个管理人员的个人要求：平常面对，正常生活（包括社交）。但是要按公司规定，该保密的信息、数据不能外泄。有些我在高层讲的话，也不能外泄。因为媒体很喜欢捕风捉影。我反复强调，这些日子我们对媒体的态度就是四个字：沉默是金！真需要面对媒体的时候，我们会有坦诚的沟通，到时候就让我来做常工的新闻发言人。今天讲的话，你们可以传达。

二、具体要求：

1、天天开机，加班不计，值班不误期，安全抓到底。

现在常工要做到只有葛总的手机打不通， 你们24小时必须开机，保证随时能打通；加班不要计较，如果加班就要问算不算加班费，算多少，真是这样，就让我小看你们了；现阶段值班更要保证，每个环节不要松懈；安全必须抓到底，尤其是现生产，现生活的安全必须保证，现在才是真正体现你们管理水平的时候。因为常工在无锡产业不小，稍有不慎，就是无锡重大的社会不稳定现象，这是我最大的担心！平常葛总在岗，你们有主心骨，现在虽不能说各自为战，但也确实是更要担当的时候了。另外，既然你们信任我，那就按我的要求来。因为从周日开始，我就是你们最高的负责人！我就是近期常工所有决策最大的责任人！

2、生活有底，如期发资，预备有奖励，特殊要处理。

我表过态，即使有事，常工和葛总的资产也足够大家生活。工资要正常发，特定时期，一切正常，不出乱子，甚至比葛总在时还好。渡过危机后，我一定会让葛总嘉奖大家，相信我有这样的影响力和建议权。奖多少，我不说，但是一定会超过你们的预期。不过在这段时期，因为工作态度，工作责任心和个人私欲给公司带来问题，或者让我和常工在无锡丢了脸，即使你另谋高就，我都有办法整你。这虽然是过头的话，但是我的心情，请各位理解。

最后，相信大家，祝福大家，拜托和依重各位了！

可能你们在想，听你在忽悠，结果到底会怎样？我有一个故事送给大家，情节非常感人，作为今天讲话的结束语。法国作家纪德的小说《田园交响曲》里有这样的情节：一个女盲人，一个人到教堂去听音乐，听着《田园交响曲》很美的音乐，问牧师：“您看到的世界和我听到的世界一样美丽吗？”牧师回答：“这个世界应该是这样美丽的。”

这里我告诉大家：今后的常工就应该象牧师回答的那样！我也借用这样的故事回答大家心里的疑问！

谢谢你们的热烈掌声，我更关注你们务实从容的工作。